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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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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斯遠見餘舟小臉通紅, 怕再逗下去給人逗哭了,便起身出了書房。

餘舟趁著他不在,總算收斂了思緒, 認認真真開始整理新的起居註。

過了近一個時辰, 裴斯遠才回來。

餘舟擡眼一看,見他手裏拎了個食盒。

“餓了嗎?”裴斯遠打開食盒,從裏頭拿出了兩盤點心放在桌上。

餘舟見狀伸手就要去捏,被裴斯遠伸手一擋, 道:“不洗手就吃?”

餘舟一怔, 起身想去洗手,卻被裴斯遠一把按了回去。

“你好好寫你的起居註吧,這種粗活我來。”他說著挽起衣袖出去洗了洗手, 片刻後回來走到案邊,伸手捏了一塊點心,送到了餘舟嘴邊。

餘舟一臉驚訝地看著他, 他卻若無其事地道:“不吃?”

“吃。”餘舟見他態度坦然,倒是沒那麽別扭了, 小心翼翼張嘴咬了一口他手裏的點心。

裴斯遠一邊餵他吃點心,目光一邊在他的起居註上亂瞟, 心道這東西將來一定得留著, 往後得了空就得拿出來重溫一下。當然, 他的目的不是為了重溫自己和路知南的故事, 而是要欣賞餘舟那副又羞又窘的表情。

他念及此處, 目光在餘舟面上一頓,見對方腮幫微微鼓著, 像個小倉鼠似的,讓人很想戳一戳。裴斯遠素來不怎麽愛吃點心, 但見餘舟吃得這麽香,突然就有點饞了。

於是他順手將餘舟吃剩的半塊點心塞進了自己嘴裏。

餘舟看到他這動作,不知想到了什麽,表情微微一怔。

“我就吃了半塊,還不高興了?”裴斯遠笑著又拿了一塊點心,送到了他嘴邊。

餘舟盯著他看了一眼,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
“哎,我問你個事兒。”裴斯遠一邊餵他點心,一邊道。

餘舟嘴裏嚼著東西,擡眼看向他,目光帶著疑惑。

“你那個……咳,就是……”裴斯遠難得有話都說不利索的時候,餘舟當即十分好奇,便聞他斟酌了半晌才繼續,“你是不是以前看過不少那種話本子?”

餘舟當然知道裴斯遠說的那種是特指哪種。

事實上,他不僅看過所謂的話本子,還看過不少小電影。

眾所周知,到了一定年齡之後,不是成為實踐達人,就是成為理論達人。

而餘舟,年紀雖然不大,但作為新時代的網絡用戶,在此前毫無實踐的基礎上,理論知識已經非常可觀了。

可被人當面這麽問出來,他自然不會承認。

尤其問他的人還是裴斯遠……

“沒看過。”餘舟搖了搖頭道。

“我不信。”裴斯遠手裏拈著一塊點心,盯著餘舟道:“上回在尋歡樓,你……”

“你別說!”餘舟估摸著他又要提起那天晚上,忙制止他道。

“那你承認不承認?”裴斯遠挑了挑眉。

餘舟一臉戒備地看向他,問道:“你到底想幹什麽?”

“我就是……”裴斯遠輕咳了一聲,放低了聲音道:“我就是想問問,你看過的那些話本子或者別的什麽畫冊,能不能借我觀摩一下?”

“你……你看這個做什麽?”餘舟緊張地問道。

“你都能看,我為何不能看?”裴斯遠反客為主道。

餘舟被他這麽一質問,面色又忍不住有些泛紅。

最後,在裴斯遠期待的目光中,他開口道:“沒了,都燒了。”

“嘖!”裴斯遠聞言頓時一臉失望。

餘舟原以為裴斯遠是想拿此事揶揄自己,但見他這幅模樣,又覺得不像。

“公子。”這時管家在門外朗聲道:“楊鳴有事來報。”

“讓他說。”裴斯遠道。

“裴副統領,陳少卿說有了新的發現,讓您過去一趟。”楊鳴道。

裴斯遠這住處,輕易不朝外人說,所以陳喧每次傳話都得找楊鳴來。

“知道了。”裴斯遠道。

楊鳴見他沒別的吩咐,便先告了辭。

餘舟看向裴斯遠,問道:“你要去大理寺嗎?”

“嗯。”裴斯遠想了想,道:“你慢慢抄,我今日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,你若是抄完了……”

“我自己回去便是。”餘舟道。

裴斯遠原本是想說,餘舟若是耽擱久了可以住下,但聽到他這麽說便點了點頭,沒再多說什麽。

大理寺。

“如何?”裴斯遠一進門便問道。

“去查驗了歸玉苑所有被贖出去的小倌,另外少了三個。”陳喧道:“亂葬崗那邊找了於小侯爺的狗幫忙,帶著咱們的人整個找了一遍,果然又發現了一具屍體。”

“對得上嗎?”裴斯遠問。

“對不上。”陳喧道:“那三個贖了人卻說不出去處的,正在審,今日找你來是為了新發現的這具屍體。”

陳喧說著示意人叫來了仵作。

那仵作朝裴斯遠行了個禮,道:“新發現的屍體身上的傷與第一具屍體很像,可以斷定死因相似。但奇怪的地方就在於,此人身上沒有歸玉樓的刺青,所以他應該不是小倌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裴斯遠問道。

“我怕我的思路幹擾你,所以才讓仵作直接告訴你這個信息。”陳喧道:“你覺得是什麽意思?”

“死因相同,說明兇手也是有同樣嗜好的,但是……第二名死者不是小倌,那他就是從別的地方買來的人?”裴斯遠問道。

陳喧點了點頭,道:“也未必是買來的,那人看著養尊處優,不像是落魄過的。”

裴斯遠擰了擰眉,表情有些凝重。

“我已經讓人去查京城這幾年報過的失蹤案卷了。”陳喧道。

“你的意思是,第二名死者很可能是因為被誰看中,而被擄走的?”裴斯遠問。

一旁的仵作聞言開口,“第二名死者的身體與第一名死者不大一樣,至少他外表看著與普通男子無異。”

“至少外表無異什麽意思?”裴斯遠問,“難道內裏不同?”

“此人……”仵作看了陳喧一眼,開口道:“檢查屍體的時候,我見他小腹有些微微隆起,剖開來看了,發覺裏頭有個即將成形的胎兒。”

“什麽?”裴斯遠一臉震驚。

“此事老夫也是頭一回見到,並不知該如何解釋。”那仵作道:“而且這人外表與男子無異,男人該有的地方他都有,不該有的他也沒有多的,但……他腹中確實有個胎兒。”

陳喧嘆了口氣道:“此事著實離奇,我實在是沒有頭緒。”

“將之前那個嚴興也再審上一遍,問他胎兒的事情,看他有沒有反應。”裴斯遠道。

“你是懷疑這胎兒並非偶然?”陳喧問道。

“我也說不準。”裴斯遠擰了擰眉。

陳喧想了想,當即吩咐人去依著裴斯遠的意思辦。

裴斯遠反覆思忖了一番方才所得到的信息。

“他們贖買小倌,尚且有機會知道小倌的身體如何,可若是在街上擄走什麽人,如何判斷他們是自己想要找的呢?”裴斯遠問,“何況第二具屍體外表甚至都看不出來異樣,他們如何知道他與普通男子不同,甚至可以有孕?”

“這咱們只怕很難猜到,興許就是看到長得好看的,氣質不那麽硬朗的,就抓起來試試呢?”陳喧道:“我現在真是怕那幾個人審完了,又弄來幾具屍體。”

裴斯遠聽到他說“長得好看”“氣質不那麽硬朗”的時候,目光驟然一緊。

他從前打趣餘舟時,便常念叨,說餘舟長得這麽漂亮又這麽好騙,走到街上都得讓人擔心被人拐走……

雖然知道陳喧這話只是隨口一說,大概率不可能發生,畢竟這裏是京城,哪怕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街擄人。更何況,長得好看的人多了,總不能都抓走看看是不是雌雄同體,或者能不能有孕吧?

可說不上來為什麽,裴斯遠心裏還是有些煩躁。

他這反應大概有點類似於家裏有孩子的父母,在看到別人的孩子被拐時,第一反應除了同情之外,會立刻產生某種奇異的共情,下意識就想確認一下自家孩子是不是安全。

“我有點事情,先回去一趟。”裴斯遠不待陳喧開口便徑直出了門。

“這邊有發現,我立刻著人去通知你。”陳喧朝著他的背影道。

裴斯遠大步流星地出了大理寺,快馬加鞭便回了小院,卻聽聞管家說,餘舟已經抄完起居註回家了。

“你們沒送他?”裴斯遠問道。

“餘公子說不讓送,咱們就沒送。”管家忙道。

裴斯遠擺了擺手將人揮退,心中依舊有些煩躁。

他覺得自己這反應著實有些離譜了。

且不說這裏是京城,餘舟又是個成年人,這會兒還是光天化日,有誰那麽大膽子敢綁人?

再加上他先前在街上搞的那一出私刑,若是不出意外,就算他綁著餘舟往賊人家裏塞,都未必有人敢動餘舟。

但盡管如此,裴斯遠還是沒忍住,騎馬直接去了餘府。

令他意外的是,餘府的門房說餘舟並未回去。

裴斯遠聞言只覺眼皮一跳,原本還只是有些煩躁的情緒,這會兒徹底變成了焦躁。

他心想或許是自己騎馬太快,路上沒註意,所以便沿途又放慢了速度走了一圈,但始終沒見到餘舟的影子。

裴斯遠像個擔心自家孩子被拐的老父親一般,一邊在街上找人,腦子裏已經將人牙子千刀萬剮了一百零八遍。

直到他第二次路過一家書肆,偶然一瞥,瞥見了立在書肆裏的熟悉身影。

“餘舟!”裴斯遠棄了馬大步進去,心中登時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
他很想將對方揪出去大罵一頓,質問對方為何不老老實實回家,而是要躲在這裏看雜書!

可當他怒氣沖沖進了書肆之後,便見聽到動靜的餘舟擡眼看向他,眼底帶著尚未褪去的無辜,以及在陌生的地方驟然見到熟人之後的一絲驚喜……

裴斯遠滿腔怒氣被那眼神一看,登時散了大半,立在餘舟面前半晌沒說出話來。

“這麽巧?”餘舟小聲道:“你也來買書?”

裴斯遠目光落在他手上,見他手裏拿著的是一冊《話本入門》。

今日裴斯遠朝他提了寫話本的事情,他不知怎麽的竟真動了念頭,路過書肆便進去看了看。一開始他是打算買幾冊話本看看,學習學習,沒想到竟發覺這裏還有教人寫話本的書,便忍不住翻看了一會兒。

“你呀……”裴斯遠一只手擡了又放,猶猶豫豫半晌之後,終於在餘舟白皙光潔地額頭上輕輕一點,語氣滄桑地道:“就不能讓我省點心?”

餘舟不明所以,一臉無辜,顯然沒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裴斯遠:我太難了

二更,麽麽噠~明天繼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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